本篇文章,我將以心理重建專業人員的角度,分享我曾經服務過的個案,而這次要介紹的個案,叫做「阿偉」(化名)。
記得第一次到阿偉家時,環境優美的小社區、打掃得幾乎一塵不染的家裡,阿偉的媽媽熱情的端出水果,爸爸則是不疾不徐的手沖咖啡招呼著我,這是讓我記憶猶新的、對這個家的第一印象。
由於進到家裡都沒見到阿偉,讓我感到有些疑惑
「阿偉人呢?」
「阿偉在樓上休息,我們先來聊聊好了」
於是,媽媽和氣的先開了場並接著開始描述阿偉的狀況
「阿偉他是一個很乖的孩子,就不知道為什麼,在念國中時的某一天下課回來,就迷路了,然後,接下來開始,每天的作息就變得很混亂」
「阿偉就是被媽媽太寵了,才會搞得現在這樣什麼都不會」
「哪有!阿偉從生病開始,你對他的照顧是什麼?」
就這樣,我從阿偉爸媽的你一言我一語爭論中,慢慢較深入的了解阿偉的家庭狀況和氣氛
幾年前,阿偉被診斷為極重度情感性精神疾病。從晤談過程中我發現到,媽媽不停地闡述阿偉在還沒發病之前的狀況,以及發病後尚未惡化前的狀況,像是:美術科繪畫、打工、騎單車、騎機車等等,然而,現在已經退化到幾乎什麼都不會了...。
阿偉的家庭
【媽媽】
外表總是看起來很緊張的樣子,每次到阿偉家,媽媽總是緊抓著我不放,不停地訴說她這些年來照顧阿偉的辛苦。非常希望心理重建人員願意、可以跟阿偉當朋友,讓阿偉有個朋友可以聊聊天。
【爸爸】
一直覺得阿偉的症狀,都是因為媽媽太過溺愛而導致。即便阿偉的症狀已經十分明顯,仍然無法接受他「生病了」的事實。
整體而言,爸媽都覺得阿偉只是「暫時」在生氣,而這表露在外「生氣」症狀就是,不尿尿、不說話、生活完全無法自理等精神症狀。
幾次與阿偉的互動
阿偉從來沒有講過一句話,總是以點頭、搖頭的方式表達自己的想法,並且時常有定格不動的狀況發生。此外,其實在與互動的過程中,大多時候阿偉沒有任何回應,即便我使盡力氣的手舞足蹈、講話講得口沫橫飛,常常他表現出來的是茫然,或是無任何表情。舉凡我從阿偉喜歡的籃球、喜歡的畫畫、喜歡的麥當勞公仔玩偶等題材切入,都沒辦法引起他的興趣。
我所提供的服務
其實一、二次下來,我就發現自己能提供的協助真的很有限,阿偉的狀況非常很嚴重,因此我將服務的方向由以下兩個角度切入:
1.給予主要照顧者(媽媽)心理支持
2.建立案家及案主按時服藥的必要性及觀念
其實一、二次下來,我就發現自己能提供的協助真的很有限,阿偉的狀況非常很嚴重,因此我將服務的方向由以下兩個角度切入:
1.給予主要照顧者(媽媽)心理支持
2.建立案家及案主按時服藥的必要性及觀念
結果
由於發現阿偉並未按時服藥,導致精神症狀愈來愈明顯,心理重建人員真的無法提供有效的服務,於是我主動申請結案,並建議應回歸醫療體系的介入。
其實,當家庭成員中,若有人罹患了罕見疾病或重大傷病,對整個家庭來說都是很大的打擊與挑戰。當家人得知疾病的診斷後,隨之而來的是一連串的壓力與調適的歷程:庫伯勒‧羅絲(E.Kübler-Ross)的「悲傷五階段」理論:「否認」、「憤怒」、「討價還價」、「沮喪」、「接受」。
在阿偉的故事中,雖然阿偉已經生病將近五年的時間,但父母卻還是停留在討價還價的階段,為了讓阿偉趕快好起來,不停靠著中藥、神明等外力期待阿偉能發生改變,但卻忘了持續配合用藥的重要性。精神疾病其實就像高血壓、糖尿病等慢性疾病一樣,是需要長期服藥來控制的,貿然中斷停藥不但容易造成復發,而且每次復發後都會加重症狀,使得治療的難度越來越大。
以上,是我在2016年曾服務過的個案,雖然後來結案,已無從得知阿偉後續的狀況,但希望在這幾次的互動下來,能為阿偉及爸媽在障礙接受及用藥觀念上,建立正確的觀念,也衷心的祝福他們一家人一切都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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